星期一, 2月 14, 2011

美聯儲QE2的是是非非

在美國第二輪量化寬松(QE2)已滿3個月之際,種種顯示美國經濟復甦加速的跡象開始展露,全球投資者也開始重新調整對美國經濟前景的預期。




這項在誕生之前就已遭非議的措施可以稱得上是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全球最具爭議的貨幣政策。那么究竟QE2在美國經濟復甦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支持者指著經濟復甦的成果頭頭是道,而批評者也依然各持己見。



QE2謎題:美債收益率上升而經濟前景改善



去年11月3日,在低通脹與高失業率的雙重壓力下,美聯儲不得不宣布第二輪量化寬松政策(QE2),計劃到今年6月底之前購買6000億美元的美國國債。通過QE2,美聯儲旨在進一步降低美國國債的長期利率,并促使投資者將資金投入其他更高風險的資產,如股票等。



QE2是否真如3個月前預想的那樣奏效?美聯儲對此毫不猶豫。



“我的答案很短,是。”美聯儲副主席耶倫(Janet Yellen)在1月早些時候就曾明確表態。



似乎評估QE2是否達到預期目標的第一步應該從美國國債開始。



自從6000億美元的量化寬松政策宣布以來,美國國債在過去三個月內的表現與預期“背道而馳”:價格下降而收益率則不斷攀升。其中,QE2的重點目標——美國5年期國債收益率迄今為止幾乎翻了一倍,從2010年11月4日的1.04%上升至2011年1月28日的1.92%。而相同時期內的10年期國債收益率也上漲至3.36%。



如果說美聯儲的真正目標并不是所謂的降低國債收益率,而是促進美國經濟增長并提升通脹,避免陷入螺旋式通縮。在這些方面,QE2又是否會奏效呢?



最新公布的申請失業救濟人數有所下降,四周內的平均失業人數從伯南克演講時的48.7萬人降低到目前的43萬人。美國經濟復甦也日益強勁。



另一項測驗則是實際收益率,即剔除通脹因素的國債收益率。從這方面看起來,QE2似乎也奏效了。因為風險資產價格確實在不斷上升:股價日益走高,道指升破12000點,標普500指數也逼近1300點,股價上升有利於提升居民財富并鼓勵個人消費。



QE2質疑之一:



新興市場“貨幣戰爭論”



這些莫衷一是的成果似乎為美聯儲飽受爭議的QE2政策作出了極大的辯護。



但自從美聯儲主席伯南克暗示QE2以來,美國之外的全球各國卻未停止過對QE2的指責,尤其是受其影響最大的新興市場國家。包括中國在內的很多其他新興市場國家的貨幣,自QE2被暗示之初就開始不斷升值,并激起了去年末幾乎打響的全球“貨幣戰爭”。



耶倫辯稱,QE2意在“降利率”而并不在“弱美元”。



伯南克當年的論文導師、如今的以色列央行行長斯坦利·費希爾(Stanley Fischer)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那些“對伯南克的批評很荒謬”,伯南克所作的是“任何一位央行行長都會選擇做的事情”,他相信QE2能提振美國經濟,從而使“全球其他國家受益”。



然而不幸的是,這一論調往往被多數新興市場國家嗤之以鼻。



美聯儲的決定,無論是否最終提振了美國經濟,都是以新興市場國家的“被升值”為代價的,從而增加了美國出口部門的國際競爭力。



QE2質疑之二:



全球通脹“始作俑者”



除此之外,“通貨膨脹論者”也堅定不移地批評著QE2。美國重要共和黨人士佩林(Sarah Palin)就曾警告稱,QE2及其“人為制造”的經濟復甦可能會讓美國付出“永久性高通脹”的代價。



全球風險協會(GARP)美國克利夫蘭分會會長Anurag Gupta就持這一論調,他在QE2推出之際就對本報記者表示,美聯儲的QE2不可能拉動美國出口,相反會提高全球通脹風險。“第二輪量化寬松與其叫QE2(伊麗莎白二世號郵輪)不如叫Titanic(泰坦尼克號郵輪)。”他說。



幸運的是,目前并沒有顯示美國通脹抬頭的跡象:去年12月美國的消費者物價指數(CPI)同比增長1.5%,比去年8月時有所上升,但仍然低於美聯儲2%的通脹目標。



但一些批評人士卻指出,這是因為通脹壓力實際已向新興市場轉移。寶成投資有限公司(Tangent Capital)高級董事總經理吉姆·里卡德(Jim Rickards)認為:“美國的通脹正在全球其他地方到處顯現,卻沒有在自己家門口現身。”



很多人認為,這種通脹最終也會通過更昂貴的進口商品進入美國,從而引發通貨膨脹在全球范圍內的全面爆發。



QE2質疑之三:“幸運的伯南克”



對於QE2的第三種觀點是“幸運的伯南克”。一些人認為,當伯南克飛到Jackson Hole演講的時候,美國的經濟指標就已經開始有所好轉,只是他比較“幸運”而已。



荷蘭合作銀行亞太區金融市場研究部主管Adrian Foster也告訴本報記者:“似乎QE2出臺的時機正好與經濟復甦同步,從而最大化了政策成功的可能性。”



高盛資產管理公司主席奧尼爾也認為:“也許他們原本就不需要這么做。”



在“幸運論”的觀點看來,市場無論如何是要發生反轉的,畢竟投資者情緒在此之前已經過於悲觀。這種觀點一定程度上是能站得住腳的。花旗集團的美國經濟驚喜指數(US economic surprise index)顯示,自去年8月開始,經濟數據開始超出預期,而此前則普遍差於預期。

陶冬:聯儲維持寬鬆 資金乾坤挪移 年內不致退出 QE3機會不小

資金乾坤大轉移,造就了此起彼伏的一周。




上週資金由新興市場轉入發達國家市場,速度之快、規模之大,為近年所罕見。美股迭創新高,而新興市場則因大面積失血,股市債市齊跌。商品、黃金市場亦作調整。同時,資金大量流出長期國債,美國十年期國債兩周升26點子。



通貨膨脹,迅速成為市場的新焦點。新興市場之前因增長而被熱捧,如今卻因通脹升溫、貨幣政策落後於形勢而遭拋售。同時,發達國家增長前景有明顯改善,通脹壓力(尤其是核心通脹)尚不算明顯。熱錢流入發達國家股市,炒盈利復甦的故事。不過市場對歐洲(特別是英國)通脹的擔心也在升溫。



隨著美國經濟數據的改善,市場對聯儲早日退出量化寬鬆政策的預期有所加強。從利率期貨價格看,市場對聯儲年內加息給出七成的概率,不過筆者認為這種看法未必正確。的確美國失業率有明顯下降,聯儲原本預期今年年底達到的失業率9%的目標,在一月份已經做到。非農業就業確有改善,不過下降的失業率卻因低迷的勞動參與率(labour participation ratio)而被誇大。美國央行關心的是就業人數的改善和新就業機會的創造,而非單純失業率的下降。筆者相信聯儲在年內退出的可能性不大,相反在QE2到期後推出QE3的機會不小。



本週市場焦點是美國和英國央行的動向。週一日本第四季度GDP,預期-2.0% vs 上期4.5%。週二美國1月零售,0.7% vs 0.6%。週三美國新屋動工,540K vs 529K。同日美國聯儲公佈上月會議紀要,估計內部爭論遠比最終的“一致通過”更激烈;當天還有英格蘭銀行發表的季度通脹預測,如果這個數字高過政策目標,英國很可能成為G4國家中率先加息的。週五美國1月CPI/核心CPI估計0.3%/0.0% vs 0.5%/0.1%。